徐风清一个人坐在后面花园里。

    他手边有点藤草,正在不停编织着什么。

    阳光暖暖照在他身上,给他镶了个淡淡金边,他之前那种脆弱都不见了,人温柔又安静。

    司露微走近,他抬眸看了眼她,冲她露出个笑容。

    他仍是不记得她,却不再害怕她。

    司露微在他旁边坐下:“风清哥,你编什么?”

    “蜻蜓。”他道,口齿清晰。

    他最近几天能自如说话了。

    司露微打电话给军医,军医说他这种情况,是很好的,很有可能会全部恢复。

    “你什么时候学会编蜻蜓的?”司露微轻声问。

    她都不知道。

    徐风清想了想,估计是没想起来,笑笑不回答。

    他的旁边,已经编好了三个,手里还在编一个。

    蜻蜓像模像样,比不了手艺人编的,却也很不错。

    司露微想起,他以前也会修汽车。

    他从前一直刻苦念书,不怎么做活计,司露微总以为他的手工会很差,什么也做不了。

    可很意外的是,他对修理东西很擅长,似乎也很喜欢做。

    “能送给我一个吗?”司露微又问。

    徐风清摇摇头。

    “你有这么多,不能给我一个?”她逗着他说话。

    徐风清又摇头。

    司露微问他:“为什么?我很想要一个。”

    徐风清抬眸,仍是对着她笑了笑。

    他手里最后一个蜻蜓也编好了,然后把四个放在一起。

    他数了一个:“阿妈的。”

    然后又数了一个,“露微的。”

    司露微眼眶发热,他虽然不太认识她,却记得她的。

    石嫂也说,他偶然会提起露微。

    “那还有两个呢?”司露微问。

    “我的。”他指了指自己,然而剩下的那一个,他就很迷茫了。

    “还有一个,可以送给我吗?”司露微又问。

    徐风清将它抓起来,握在掌心,看了半晌,仍想不起最后一个要送给谁。

    他好像苦思了很久,才道:“也是我的。”

    司露微看着他,心头滑过点什么。

    这让她沉默了一瞬。

    “你是谁?”徐风清突然开口。

    司露微回神,道:“我是露微。”

    “露微?”他对这个名字很敏感,当即又露出笑容,“我的露微?”

    “是。”

    徐风清笑完了,又有点怀疑:“真的吗?”

    “真的。”

    他仔细看了看她,好像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良久之后,他把第二只草蜻蜓递给了她,“露微,给你!”

    司露微险些落泪。

    她接过来,很珍重捧在掌心。

    “谢谢。”司露微道。

    徐风清看着她,有点疑惑:“露微,你为什么哭?”

    司露微轻轻擦去眼角水光:“没有哭,是阳光照到眼睛了。”

    她深吸了口气。

    待情绪好转点,她问徐风清:“风清哥,你想不想出去玩?天气这样好,咱们出去逛逛好吗?”

    徐风清却摇摇头。

    司露微问他为什么。

    “外面很多人,我害怕。”徐风清如实道,“我想在家里。”

    “那好,我们在家里。你想吃什么吗?”司露微又问。

    徐风清想了想,觉得嘴巴里很想吃点甜的,就道:“糖。”

    “我给你做桂花酒酿圆子,放很多的糖,好不好?”

    “好。”徐风清笑。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酒酿圆子,但是能有很多的糖,他就非常开心。

    他最近的生活,简单又单调,他却一天天很愉悦。

    编个草蜻蜓,能让他快乐一上午。

    司露微的人生见识浅薄。她偶然会想,众生皆苦,能这样快活无知的活着,不是很好的吗?

    他最近总是笑。

    不是痴呆的傻笑,而是一种很纯真的高兴,像个大男孩子

    她能照顾好他,也能保护他。她在外能赚钱,在内能持家。他们在一起,不会辜负太太的嘱托。

    “露微,酒酿圆子。”他见司露微发呆,提醒她。

    司露微笑了笑。

    她把徐风清带回了房间,让他一个人坐着,然后拿了纸笔给他,让他写字。

    他这几天也很喜欢写字。

    他的字仍是很好,遒劲有力。他是依照习惯去写的,写完了,他自己根本不认识。

    她则去了厨房。

    司露微让厨子烧好了热水,又调了糯米粉,准备做圆子。

    晁溪也来了。

    玛丽围着司露微打转,司露微就把橱柜里的一块熟牛肉拿出来,切了切,蹲下喂玛丽。

    “晁溪,你帮我调米粉,等会儿做酒酿圆子。”司露微道。

    晁溪说好。

    司露微坐在旁边的小几上,对玛丽说:“坐下。”

    玛丽就乖乖坐在她面前,等着吃肉。

    “姐姐,你还可以扔,让玛丽去接,她能接住。”晁溪笑道。

    司露微觉得厨房有点小,就没折腾了:“下次扔。”

    玛丽很听话,吃完了就趴在旁边。旁边有个小窝,她一到厨房就趴在那里不动,看上去很凶猛,实则很乖。

    “姐姐,大帅真没事吧?”晁溪低声问司露微,“大家都在担心,我听着有点吓人。”

    大帅的生死,关乎太多人的命运,首当其冲是在府上服侍的这些人。

    如果大帅活着,晁溪就在府里。等她再长大一点,她就要赖上司大庄,反正这一生都安稳了。

    可万一大帅没了,司大庄还不知要去哪里,她自己更是前途未卜了。

    “没事。”司露微放轻了声音,“大帅其实没有受伤,是做个姿态。要不然,他就非要去武汉不可,可能真回不来。”

    晁溪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她也有这种预感,因为看司大庄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依照司大庄的性格,大帅要是出事,他肯定要嚎啕的,还会骂人。

    “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乱说。”晁溪道。

    司露微一直很信任晁溪。

    晁溪很小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她们相伴了两年,天天在一起,天长日久,自然能知晓她的秉性。

    “嗯,不要乱说,也不要担心,过几天大帅就回来了。”司露微道。

    晁溪道是。

    酒酿圆子做好了,司露微留了些给晁溪和司大庄,叫厨子装好,她亲自送去给徐风清了。

    徐风清却在看一只蜻蜓发呆。

    他脸上有种茫然,好像还是想不起这只蜻蜓到底要送给谁。

    一个和他的阿妈、露微以及他自己一样重要的人,他为什么想不起?这大概令他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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