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道常望着身前不曾跪伏地赵鹭鹰脸上心中却是怒火中烧,但却依然没有开口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而是继续脸上继续保持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们大楚有赵老这么一位能为楚国着想的元老,当真是楚国之大幸,但不知赵老为何之前琅琊大胜之时没有与寡人说起这事,而等到今日宛城告急,才肯来寡人着与寡人翻这旧账?”

    听到君道常这话,在场一些大臣,脸色晦暗不明,但无一有所惧色,正如赵鹭鹰之前说的那般,这大楚文人将士,得有大半出自他们四大世家,而四大世家更是以他们赵家为首,底下这些大臣们正是赵家的嫡系子弟,他们久居朝堂要职,早已将这朝堂之中的关系网布扯极大,牵扯极深,所以对于君道常此刻开口问话赵鹭鹰,他们并没有害怕而是在猜想这话其中的含义是如何,而这份猜想也并不是打算为君道常去解忧,而是等回去以后,跑到赵老面前根据自己的想法去邀功毕竟世家的资源虽然多,但基数也大,如果不能在赵鹭鹰面前留下个好印象,那么这些大臣很难再进一步

    “哦?陛下这话是怪老臣有功之时不来告诫,反而等到有罪之时再来叙说,特意将此事拿来羞辱陛下?还是陛下觉得老臣老了,只配做一个事后诸葛?看不到前头,却能开始批判后头?”

    砰!

    重重地一声闷响,从君道常身前地桌案响起,只见君道常的拳头此刻正隐约发红,而那由一整块沉香木所做的桌案此刻却是被君道常一拳砸的塌陷下去,隐约出现了裂痕

    “赵鹭鹰!寡人敬你!是因为你们赵家对于大楚有恩,你乃四朝老臣,位列王爵,更是官居群臣之首!乃我大楚诸臣子之榜样,可不是让你任由出言辱寡人的!”

    君道常这是第一次发起大火,但这一次大火,底下的群臣却是无一人害怕,更无一人惶恐下跪,所有人皆如他们身前地赵鹭鹰一般,笔直地站立在君道常身前,毫无惧意,而面对君道常这一次怒火,赵鹭鹰却是有恃无恐地站立在原地,望着高居上位地君道常,嘴角轻浮,却是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却是带着一丝轻蔑之意,只见他只是微微抱拳,便再次开口说道

    “陛下!忠言逆耳利于行,不是老臣有意直言陛下,而是此刻大楚之危机,老臣不得不直言!若是陛下觉得老臣所说有辱陛下!那么老臣愿意受罚,但老臣还是要劝告陛下一句!老臣只是在尽人臣之道!”

    说完这话,赵鹭鹰直接双膝跪地,但头却没有低下去,反而笔直地望着君道常,而身后群臣见到赵鹭鹰下跪,齐刷刷地跟着赵鹭鹰一同下跪,纷纷齐声喊道

    “若是陛下要怪罪于赵王爷,还请连同臣下们一起治罪!”

    看到眼前地场景,君道常脸色那副云淡风轻再也保持不住,那已经微微发白的髯须却是随着他微微轻启地嘴唇不断地上下颤抖着,但那句藏在他心中十几年地话却始终没有吐露出口,那怕此刻他已经恨得怒火中烧,那怕此刻的他想起了当年那件事,他也只能忍着,只能咬着牙硬忍着,他极力地用拳头抵在已经有些塌陷地桌案上,极力地阻止身形不摇坠,脸色中地怒火和心中地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渐渐地他放下支撑自己身体地双手,缓缓坐定在身后那张象征着皇权地龙椅上,望着眼前地赵鹭鹰,已经身后一干大臣们,他笑了,笑的有些凄惨,有些勉强,但他还是笑了,他望着他们,轻声说道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在逼宫么?”

    一句话,你们重复了两次,而最后几个字却是被君道常死死咬住,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呛

    “老臣不敢!”

    赵鹭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脱口而出便是这么一句,但脸上却是毫无惧意,就连他身后地大臣此刻也是鸦雀无声,没有人上前回答,没有人在原地开口,他们看着君道常,却仿佛在看一座雕像而站在跪伏在他们身前地赵鹭鹰才是他们最大的信仰

    “不敢?你们有何不敢?有什么是你赵鹭鹰不敢的?要不我这皇位直接让你赵鹭鹰来坐?让你来发号施令?让你来批判这一件事该如何解决?”

    君道常怒目圆睁地望着身前地赵鹭鹰,然而望着君道常地眼神,赵鹭鹰却是丝毫没有避让地意思,只见他此刻自己站起身来,恭敬地对君道常说道

    “老臣腿脚不便,不宜旧跪,还请陛下见谅!”

    见到赵鹭鹰此刻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而是自己顾自己的站起身子,全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君道常眼神中地悲呛却是更浓,他恨,恨得却不是赵鹭鹰,恨得是这大楚官员,是自己给他们官位,给他们权利,让他们衣食富足,而此刻他们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没有一人敢开口直言,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替自己说上一句,觉得此刻内心是一种悲凉

    砰!

    又是一声响声,在这破旧地书房中响起,而这一次并不是君道常再次用拳头砸击那已经显得破烂不堪地沉香木桌案,而是他将自己一直珍藏地白玉狼毫笔连同功罚地奏折一并扔在了赵鹭鹰身前,轻声说道

    “那寡人便请赵老亲自做个判决,寡人今日便做个旁观者!如何?!”

    此言一出,有些胆子小的大臣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而那些胆子稍大点的大臣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有几个赵家嫡系子弟望见这一幕脸上却是有那么一丝窃喜,而站立在他们身前地赵鹭鹰望着身前被君道常抛掷出来的毛笔和奏折,脸上却是看不出喜怒,但他也没有君道常的意思,直接拿起毛笔和奏折,边写边说道

    “火烧琅琊主谋者大楚天问团军师三才!当以叛国罪处置!剥夺楚国仕子籍,取消其职位与爵位,直接贬为贱民,其人虽死,但尸体仍在,那便从坟里刨出来,悬挂在琅琊城之上,鞭尸三日,再送与大周,以修盟好!”

    此言一出,群臣震动,这杀人鞭尸!自古罕见,有位胆子小的四品官员更是差点站立不住,便要摔倒在地上,要不是他身旁地官员眼疾手快,差点就出了洋相

    而君道常坐与上位听到这话,却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脸上怒火再次缓缓聚集,而赵鹭鹰在写完这一段时,还不忘抬头笑着看了君道常一眼,便继续拿起笔,边写边说道

    “大楚天问团主帅冰灵,任由手下谋士胡作非为,不加以阻止,反而全力支持,使得我们与大周之盟好一朝被毁,天问团更是全军覆没,其罪至大,绝不可恕,但毕竟冰灵将军是陛下的义妹,所以老臣决定将她的职位与爵位全部剥除,废除武功,贬入烟花之地,免去一死即可!但其府内仆人与女婢丫鬟却是全部处死,以视正听!毕竟总得有个交代,最好自然是拿她家人一起,但碍于咱们冰灵大将军只有陛下那么一个义兄!便再无其他亲戚,便让仆人和女婢代罚吧!”

    写完这些话的赵鹭鹰此刻还不望抬头看看君道常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不过令他失望地是此刻的君道常不知为何脸上那丝阴沉又退了下去,;此刻的他脸上却是显得云淡风轻

    不过赵鹭鹰只是略微惊讶过后,便继续动笔写下去,而这一次写的比之之前却是更快了些,嗓门也比之前更大了些,只听他大声说道

    “大楚天问团陷阵营木易,英勇善战,与敌阵之前,率先五千人尽破敌军两道阵线,迫使大周虎喷军退兵,其功,功不可没,但其私自调动靖勋地铁骑冲锋营,其罪不可恕,功过不可抵,念其为国捐躯,取消其天问团陷阵营一等老兵的称号,改为庶民,但可让人为其竖碑,以儆效尤!”

    “大楚天问团谋士天罪,为人谨慎,在楚,周之战中曾多次劝诫三才不可一意孤行,最后更是率领五千步兵死守住一万虎噴铁骑,其功之至伟!老臣不敢随意批判,还请陛下定夺!”

    接着赵鹭鹰又陈述了天问团上上下下几十位将领地功过,但却大多都是一笔带过,甚至都不附加评语,而直到赵鹭鹰将最后一人说完之时,他身后不少大臣眉头却是紧皱,纷纷将视线投射到君道常身上,想着这位大楚皇帝会如何去评判?是反对赵鹭鹰批改地奏折,还是同意

    但他们还没等到君道常做出选择,赵鹭鹰却是继续开口说道

    “刚才老臣诉说地只是人,现在该说天问团了,既然全团上下皆是有罪之人,那么老臣建议,这天问团是不是取消团制,所有剩下战还人员归涅与启进行交接,毕竟士兵无罪,我相信,涅,启两团还是愿意接受这些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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