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话已至此,别的,老奴就不知了。”公公说完回了御书房。

    南瑾言是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南萧的,哪怕这太子不当了,也得保林嵩不死啊,否则,林妙音会恨南晋恨他一辈子的,公公一转身,他又跪下了。

    林嵩和林妙音一起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谋害皇子,乃株连九族的大罪,林府里的一众侍从都已经被发配冲了官奴。

    只是,林嵩的私兵却不知所踪,他的私兵也是他的护卫队,人数不多,大概有四五百人,可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林嵩被定了这等罪,连探望的人都没有,所谓人走茶凉,同僚们恨不能立刻与他撇清关系才好,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这刑部大牢,他林嵩不是第一次来,身体和心理多少还能抗一抗,可林妙音不行啊,长时间待在这里,可是第一次。

    她冷的直打哆嗦,蜷缩到墙角的稻草堆里,紧紧的抱着自己,再加上这里不但阴暗潮湿,还有异味儿,时不时老鼠蟑螂还要路过,对林妙音而言,地狱莫过于此。

    林妙音这边的牢房与林嵩那边不同,一面靠墙,三面通透的铁栏,她的左右两边,关着的也是犯了事的女囚,因为她犯了死罪,被单独关了一间。

    从她牢房上头的小窗透进来的一束光,正好射在林妙音的脚前,那小窗也就一块砖那么大,借着这点光亮,倒是能看得清楚四周两臂以内的东西,再远就看不清了。

    “铛!铛!铛!”铜锣声起,只听一个狱卒高声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牢里立马沸腾起来,像开了锅一样,狱卒把粗陋的饭食盛好,一份一份从专门的口放进牢房,林妙音赶紧扑向前面的铁栏。

    “大人!大人!”林妙音高声吼道。

    狱卒听见喊声,来到林妙音面前蹲下,盯着她头上的金钗,摊开手掌抖了抖,问道:“何事?”

    “请问一下,林嵩关在何处?可好?”林妙音赶紧取下金钗递给他。

    狱卒拿过金钗,用牙咬了一下,真货,这可值不少啊,他把手里拿着钗,又打起了林妙音翡翠耳环的主意,“男女可不关在一处,我去打听,还得打点,就这钗……”

    林妙音又取下耳环,刚要递给他,又走过来一个年纪较大的牢头,一把夺过年轻狱卒手里的金钗还给林妙音,对着那小狱卒说道:“你可知道她是与当今太子有婚约之人,你敢拿她东西,你有几个脑袋?”

    “小人不是也想孝敬大人您嘛。”狱卒谄媚的说道。

    “孝敬?我看你是想给我上坟吧?还不快干活去!”牢头斥完小狱卒,转身蹲下对林妙音说道:“姑娘放心,林大人我们都认识,定不会为难于他。”牢头瞥了一眼林妙音碗里的吃食,又道:“姑娘稍等,我给您换点干净的!”说完把那碗端走了。

    ……

    一个公公捧着圣旨,在深宫甬道里迈着碎步小跑着朝刑部大牢而去,突然,一群护卫冲了出来,其中一个拔刀顶住公公的喉咙,一把拿走了圣旨。

    “你,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截圣旨!”公公翘着兰花指急促的吼道。

    那个护卫拿过圣旨打开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他对着其他护卫点了个头,“唰”银光闪闪的刀刃穿过了公公的腹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见公公应声倒地,那护卫轻声说道:“对不住了!”

    几个护卫用事先准备好的麻袋把尸体装在里面,迅速的抗去了甬道尽头的那个荒草丛生的废弃庭院。

    他们七手八脚的挖了个坑,把麻袋扔进去,再用土掩好,护卫转身从庭院出来,就被禁卫军给围了,那护卫拿出了太子的玉佩……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禁卫军统领来到了宣正殿外,一看太子跪在门口,立马行礼道:“禁卫军统领刘安参见太子殿下。”见南瑾言没反应,统领高声道:“禁卫军统领刘安,有要事禀告!”

    刘安进去没多久,南萧就宣了南瑾言,他一进御书房,就看见南萧正把玩着他的玉佩,本来就是他干的,敢作敢当。

    南萧对着刘安一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看着手里的玉佩,淡淡的问道:“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此事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与他人无关,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

    南萧捏着玉佩,踱步到南瑾言旁边,“好一个奉命行事!都敢截朕的圣旨了,朕若不放了林嵩,你还要反了不成?”愤怒的指着南瑾言。

    “儿臣不敢!儿臣没有!”南瑾言跪叩,“林嵩大人是无辜的,请父皇三思!”

    公公站在边上,急得眉毛鼻子都拧到了一块,就盼着太子殿下能少说两句,毕竟皇上正在气头上,前太子过世,龙体本就欠安,这万一再气出个好歹来,这……

    南萧往前走了几步,往榻上一坐,公公连忙端来了茶水,南瑾言跪着转了个身,道:“父皇!”

    南萧端起茶,用碗盖轻轻荡着茶叶,公公朝南瑾言摆摆手,让他不要说了。

    “父皇!”南瑾言看了看公公,继续说道:“要说错,父皇也有错!皇兄之所以不顾林大人反对,一意孤行,就是因为想要父皇刮目相看,是父皇平日里对皇兄关心太少所致!”

    公公急得快哭了,拍着大腿说道:“哎哟,太子殿下,您少说两句吧!”转头看着脸色黑沉的南萧,轻抚着南萧的背劝道:“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太子殿下还年轻,有些事儿啊,他未必明白,得慢慢来。”

    “咳咳……”南萧气得又咳又喘,赶紧喝了一口茶,想把茶杯摔了,一看怕伤到南瑾言,只好往矮几上重重一放,“自从允了你与那林嵩之女的婚事,你几次三番的忤逆于朕!越发让朕觉得,此女,留不得!”

    南瑾言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扶着南萧的膝盖说道:“父皇,如果儿臣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这太子,当得又有何意?”

    南萧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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